【霹靂玄蒙紀】第十一章 觀後感

本文用以收錄霹靂布袋戲2023年新檔《玄蒙紀》之心得。
系列文字可參見「霹靂玄蒙紀」標籤頁面,在第一章亦有故事大綱簡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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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目錄

  1. 第十一章 心得紀錄
    1. 實踐正義的路徑——淑世文以意、止戈武以象
    2. 社會性別之外的人性本質
    3. 不那麼意外的意外
    4. 凡夫俗子
    5. 「地窖」中的秘密——淺聊《玄蒙紀》的空間隱喻
  2. 拾遺

第十一章 心得紀錄

實踐正義的路徑——淑世文以意、止戈武以象

本章開場,談無慾踏入被誣陷與圍殺的一局。

個人認為這段戲當中,無論文戲內容或武戲設計都相當精彩。即便沒有一些高規拍攝畫面常見之相對更好一點的打光、華麗佈景或調色,依舊可感受到從編寫到現場詮釋都十分用心。


「原來,是這樣的一局。」當談無慾說出這句話,顯示出他馬上明白局勢的敏銳。接著法宿北隍應帶頭發動攻訐,透過前面的應證結果咬定談無慾將成為獸化者,全武林勢必殺除之。無疆侯跳出來,強調談無慾過去的事蹟以維護,登時,他與北隍應的氣氛轉為劍拔弩張的挑釁。

談無慾則拋出這有可能是有心人設局陷害。但北隍應卻以他眼下的狀況,接著提出也許印記出現跟重出武林的他有牽連,進而削弱談無慾說詞的可信度。

一旁宇文經武亦抓準時機附和,不但強調印記與慾獸化的關聯,後面更指談無慾消失的三十年與慾獸橫行的期間重疊。期間,道即墨也聲援談無慾。提及談無慾先前的沈潛,是因為與命君對戰後負傷。但卻反被北隍應等人質疑可信度,搞不好眼前的談無慾還是個假貨。伽樓尋紘隨後也站出來緩頰,認為應先觀察談的狀況再決定。不過,神道師卻因紘也一度面臨慾獸化危機而反對,直言慾獸需剷除。

在圍戰前的辯論期間,身為當今劍庭之主的雲上闋並沒有直接參與質問。比起想討伐談無慾,他顯得更擔心無疆侯的安危——無論是物裡上或政治立場層面。這邊的鋪陳,也讓開戰後無疆侯能先拉住上闋之情況增添說服力。此外,在眾人的反應鏡頭中,也可看出鴻心沒有發言,但卻默默觀察著。雖然只是小小的片段,卻讓後面劇情中他對父親提出疑問時更顯連貫。

接著武戲過程中更是有不少讓人驚喜的設計。

例如,談無慾跟宇文經武交掌那段,最後談談退離前的出掌,從正面特寫轉為隨揮掌而運鏡的主觀鏡頭,最後是中遠景宇文經武整隻偶吊起、旋轉飛出。彰顯談用猛攻爭取到撤退時間。

在談談逃出一段路後,畫面中先是出現小雜兵,後是武侯與襲錦衣兩位副座聯手攻擊。這顯示出敵人早有預備,也增加了談無慾逃跑的壓力。緊接著又有映芙蓉琴音、北隍應術法箝制,讓無縫登場出刀的宇文經武成功使談無慾應接不暇而負創見紅。

隨之,眼見談無慾忍傷就要逃脫時,卻又一腳踩進北隍應事先佈下的術法地雷陣。武文經武與兩副座緊追殺上,更別提除了地雷,北隍應還以術法飛彈進行空對地攻擊。

層層排佈與綿密攻勢,將月才子壓抑至極限時,談無慾一句:是你們逼吾!

只見談無慾心沉氣歛,淑世文以意,止戈武以象,意象相合、文武相合,正是——

談無慾:文武一貫・三昧真神劍

一劍貫文武,三昧匯神鋒,只見劍意連綿之間,闖陣而出!

——《玄蒙紀》第十一章

先壓抑後爆發,這段節奏起伏設計讓人充分見識到談無慾深厚武學修為的一部分。隨之,談無慾面對趕來協助的無疆侯,卻在細語叮嚀他某些事情後收勢轉為跟武林中人談判。

在對談中,談無慾展示自己雖有印記,但並沒有因面臨窮途末路就失控獸化。他提出若這局是有心人算計,那陰謀家下一步將會各個擊破眾人,不如彼此合作抗敵。最終,談無慾不但成功阻止檯面上勢力對他的逼殺,亦牽制暗中針對他的敵人(假設現在有任何人積極阻撓調查,或急著殺人,那人就是陰謀者)。

最險象環生之時,以常人不敢行之法博取生機。面對沒有輕易降智的敵人仍保有餘裕,讓人摸不清佈局機深的月才子藏有多少手,這就是身為智者的談無慾式作風。此外,在談無慾不計手段的同時,他卻仍在心中保有行事的原則跟底線。

今天可能以觀眾的角度而言,談侯的武力值那麼高,要聯手打敗寰界內的勢力並非沒可能達成。但在武林中行走,作為正道的談無慾終究要以理、以德服人。況且,他更深遠的目標是破除封閉的寰界,找出命君所圖,談無慾當下的後退,也是為了下一步的反擊。

這次談無慾使用的大招「文武一貫・三昧真神劍」當中的文武正蘊含了不同實踐正義的路徑。能靈活運用不同方式的他,充分發揮出他詩號中「統轄文武半邊天」的自信風采,進而成為一名深具魅力的角色。

讓人很期待在未來的故事中,他將會有何發揮。


社會性別之外的人性本質

看完這週翦悅的戲份,突然想通為何我一直對她蠻有好感。即便翦悅之前有勸架被波及受傷,或是為了幫忘然反而被抓之類,被認定是扯後腿、不討喜的情節。甚至她現在面對鴻心跟忘然的情感為何?也還未知。

但除了前面談戀愛放閃的小片段,亦或宇文爸跟雲爸兩位家父長式發言——回憶起來,他們倆講話真的好⋯⋯長輩XD
像是擔心女孩無法承受俠盟嚴苛的訓練、喜事近了讓小孩快結婚(雖然背後是各自盤算)、要鴻心不要婦人之仁等。

總之,在這些部分之外的亭翦悅,於角色塑造表現上感覺沒有顯露太樣板的女性形象(諸如嬌氣大小姐、文弱賢淑女子),亦無為了反刻板印象去增添過多的特殊設定。舉例來說,就是去設定智力、武功、學識等層面很高深,讓角色是寰界內第一才女或有滿滿武力威震四方之類的。

她目前所展現的特質:關心並信賴身邊之人,然後偶爾撒嬌。此外亦體貼、有禮貌,或是為他人著想,想幫助在乎的人⋯⋯這些都不僅限於現代社會長年賦予人們的社會性別印象,而是可體現在任何性別之人身上。

翦悅這角色就是名擁有人性的青少年,當前故事沒有太刻意用特定的性別氣質想像去定義她。此外,劇中對於「身份」的運用也很巧妙。

「身份」是創作者直接給予角色的人設與人際關係展示。可能他是某某族的後裔、也許她是某人的女兒。

但光有這些身份設定,戲還是一個巴掌拍不響。

角色也許因身份設定能在造型、配樂、場景或配音演出上有個參考方向,可戲劇性仍是要仰賴「角色遭逢的處境,以及他如何回應和選擇,最後又產生何種結果?」有一連串的行動、因果,才形成更生動的人物以及故事。

故事中翦悅跟子玦喪失雙親,分別寄人籬下。他們的出身、過往等身份經歷,在環境變化後,產生出了戲劇衝突——眼下各懷心思的俠盟與明府等勢力,會如何進一步針對或利用這對姐弟?此外,他們兩人和其他青少輩之間,原本有著親暱的連結,如今也可能受當下局勢影響而質變。

以上都是運用「身份」來增添故事的戲劇性並同時豐富人物刻畫。


不那麼意外的意外

同樣在第十一章,卻有著對比的反例——「食夢元貘」的後裔北隍應。

於寰界形成之初,北隍應預測北方大利後跑去撿尾刀並囚禁命君孤羅,一直到本集揭露了他更多陰謀排佈。此過程雖有劇情上的推進與陰謀巧妙處,但因其人物刻畫上偏薄弱,導致這些故事情節好像成為「不那麼意外的意外」缺少戲劇力道。

他目前的動機就很像普通BOSS都有的野心,卻缺乏「非如此不可」之強烈慾望展示。元貘後裔此天外飛來一筆的設定,至少在現有劇情展示中,對其人物形塑亦沒有太多增色。也許就只解釋了他隱藏的武力值。

如果以之前《碧血玄黃》當中的次要BOSS瑯笑衣對照。他同樣有開創霸業之野心,但編劇卻充分利用他「鳳裳」與「鳳懺」的身份,製造戲劇衝突與角色深度。


劇中遭宗佛以渡世三昧洗去惡念的鳳裳成為了「鳳懺」。而後他經年累月的潛心向佛並行善,最後成為滅度梵宇的殊臺之一。曾為魔者,他卻能登上佛門據點之高位,由此可見他付出心力的程度。他甚至還幫忙正道對付過往的隳魔同夥。

可在過往之因造就的苦果中,鳳懺竟解除了渡世三昧返魔。這讓當下身為鳳懺的他痛苦萬分——「就算死,你也只能是鳳懺!」他狠甩自己巴掌、試圖保持清醒,最後還選擇自伐。但命運就是不能按照其意思行使,他終究回歸成為「鳳裳」。

不眷梧桐枝,翩羽九天飛。

——瑯笑衣詩號。

無論是雄霸天下或篤行善道,每一當下他都如此認真用力的追求,展現強烈的內在慾望,然而,無論是當初入佛門行善或後來返魔作惡的契機,卻都在角色掌控之外,使他每一回都成為了那個自己最不想要的模樣與身份。如此一來,瑯笑衣這個反派的立體度以及劇情的張力都十分鮮明。

我個人希望北隍應的後續還有多一點的角色表現,而非轉向去超展開他的疊加設定。


凡夫俗子

以當今《玄蒙紀》的劇情來看,談無慾面對的次要BOSS中,反而宇文經武的形塑還比較鮮明。他原本是武功高深、人人敬佩的俠盟領導者,如今卻因恐懼與私心,選擇用不光彩的手段獲取自保力量。對於自己的孩子鴻心,宇文經武雖試圖替他爭取更好的未來,但他卻選用了自認為正確、實質上卻會傷害鴻心情感(親情或愛情兩方面皆是)的做法。

可能有部分討論會將宇文經武跟雲廣陵做對比,但如果論及他們身為父親對孩子造成的影響,我個人不是很願意這類比較。因為面對每個家庭與親子之間的問題與處境,如果去討論不同家庭間的優劣對錯,相對就減少更細緻的思辯空間。

對鴻心而言,過往他對父親的尊崇景仰,以及他所接受到的情感支持構成了當今的他。但如今父親的所作所為,卻背離了鴻心一直以來認定不移的信念。過程中,他甚至不知道宇文經武不僅是為了抓忘然威脅到翦悅安危,他根本就是想順便除去亭翦悅。

一直在跟父親爭執的當下,鴻心仍舊保持對父親的情感,擔心宇文經武的安危。但他同時也無法說服父親改變。如果今天鴻心知道父親還安排了一箭三雕的計謀,他大概會更傷心痛苦。正如之前忘然與翦悅兩人之間被迫一夕長大的感嘅——過往的美好仿若幻夢。

我想這也同樣也是父輩的自私所造就在孩子們身上的傷害。


同樣在家庭問題中傷痕累累的雲上闋,先前他很誠實的跟侯侯傾訴他內心的孤寂與不解,而後在獲得無疆侯的歸返陪伴下,於第十一章中,我們可以看出上闋態度上的轉變。

面對談無慾之事,無疆侯讓上闋適時煞車,並有機會聽完談談的說詞後,雲上闋充分展現出他個堅守正道,不輕易被其他人事物所撼動的正直與公允。例如,當他在俠盟跟宇文經武討論時,他一方面展現對於無疆侯的信任,另一方面也依照自己的原則行事,強調如果談無慾真為惡者定除之,讓宇文經武沒有三言兩語就拉攏他的空間。

原本他這份過於堅固難撼的正直很像利刃,它可能會誤傷人卻也能是好工具。端看使用者的發揮,而無疆侯就是上闋態度轉化的關鍵。
回溯前面第三章侯叔叔說故事的文戲,在那場戲的鋪陳中,很明顯地描繪出上闋對於侯侯的敬愛之情,連帶合理化他如今表現出的信任。

雖然在這幾集當中沒有直接演出雲上闋的內在想法,但當我看見他可以理性合宜的面對談無慾之事,彼時卻無法對父親的狀況冷靜以對,頓時再次感受到,這個小朋友確實被傷害的很深、很痛。

蠻多現實中的人也是如此,或許對於很多事情他可以有條有理的面對跟處理,但唯獨有某一關就是情緒上過不去。

宇文經武的種種表現,讓人看到口稱俠之大義者,卻因畏懼與私慾而動搖。雲廣陵則是有心想做好很多事,最終卻成為無力的失敗者。這兩名父執輩雖然有寰界內的崇高聲名與地位,但終究也是凡夫俗子,會犯下錯誤。

我個人真的蠻喜愛這份很寫實又生動的人物描繪。


「地窖」中的秘密——淺聊《玄蒙紀》的空間隱喻

在本章最後,觀眾看到祀月教據點的地下,埋藏有原本應該消失多時的獸戮祭世,即祀月聖女映殊絡。

如今《玄蒙紀》劇情進行了三分之一,檯面上所有的勢力都有一定程度的揭露,包含紫雲劍庭、俠盟天下、明府指淵與祀月教(先前冒出頭的「譜命者」是北隍應故佈疑陣,安排去擾亂他人焦點的手段)

有趣的是,這四個勢力據點裡面,都分別擁有執掌者各自的秘密空間——諸如雲廣陵的密室、宇文經武的慾獸實驗室、北隍應囚禁命君的地下室以及胤日鶙留存獸戮祭世的空間。

我覺得這種設計蠻有一種隱喻的美感。以下我想借用加斯東.巴謝拉(Gaston Bachelard或也有人翻譯成巴舍拉)的著作《空間詩學》來淺聊此一隱喻。

巴謝拉是一名法國哲學家。他在這本書中藉由人人熟悉的「家屋」與「房間」切入,去探討其可能延伸出關於人自身的心理學、精神分析學或文化等層面解讀。空間不只是單純的物理上存有,亦可以有形而上的意涵。

從現實面來看,這種哲學討論很像是書讀太多的人想太多,但實質上這些意涵確實可以為人們提供更多理解周遭與自身的路徑,也可以為我們的日常觀察或觀賞作品過程中增添不同觀點。

家屋形構出種種意象的身軀,這種種意象為人類提出穩定感的證據或幻象。我們不斷在重新想像家屋的真相,因此,去區分所有的這些意象,就等於是要去描述家屋的靈魂,它意味著要發展一套真正的家屋心理學。

為了要幫這些意象找出個理路來,我認為我們必須考慮兩個主要的相關議題:

第一,家屋被想像為一種垂直的存有(être vertical)。它向上升起。它透過它透過它的垂直縱深來精細區分自己,它求助於我們的縱向意識。

第二,家屋被想像成是一種集中的存有(être concentre),它訴求的是我們中心軸的意識。

《空間詩學》,加斯東.巴謝拉著,龔卓軍譯。張老師文化出版。

作者巴謝拉舉例,一間家屋以地窖和閣樓為兩端,確立了垂直縱深。不同的位置可以對應至人內在的心理層面。當人登高至閣樓時,無論是遠眺或看見支撐屋頂的結構,一切都顯得理性清晰,在此的夢想是屬於知性投射的理性領域。與此相對,地窖主要便是家屋中的「暗部(être obscure)」,屬於隱藏在地下的力量,與人心深淵中的非理性呼應。

巴謝拉提到心理學家榮格亦有使用「閣樓」與「地窖」的意象來描述人所體驗到的兩種恐懼——有意識的行為就如一個人在家中,聽到閣樓傳來可疑的嘈雜聲,於是他前往閣樓確認聲響來源,後來在空無一人的閣樓中,認定是自己想太多。然而這個謹慎小心的人,如果今天聽到地窖有聲響,卻不敢跑去樓下查看。

閣樓上的恐懼相對清晰可辨,可以理性化解釋,但地窖中深層而非理性的暗影,就連看似最勇敢的人也不見得有勇氣面對。

在《玄蒙紀》的劇情中,不同勢力領導者各自所擁有的秘密空間,除了對比出他們與平日外貌形象不同的另一面,以示人之複雜性。這也多少映射出他們更私密且更偏情感面的內在。

在之前劇情中,透過與他人的互動,我們看到雲廣陵心胸寬大、處理外部事務合宜聰明的一面(例如面對道即墨跟談無慾時)。但他的密室,卻存放他最挫敗無力的部分,包含對於妻子的愧疚、悲傷,還有對忘然的未來不安等。當他的內在被這些情緒給盤據,他也許因而疏於顧及上闋。所以,上闋指責「他的心裡早就沒有我跟母親」也不見得全錯。

同樣的,宇文經武的實驗室反映出他對獸化的恐懼以及對慾獸力量的渴望。這是他不敢在外人面前表露的一部分。不過,他願意跟鴻心直言這塊,多少表示出他們父子過去的情誼是真實的。另一方面,雖然我對北隍應目前的人物刻畫不夠滿意,但他關押有命君的水牢確實顯示出他有著吞食巨大目標的野心。

最後,胤日鶙面對曾是祀月聖女的獸戮祭世,比起平日的深沈而游刃有餘的樣子,他有更強烈的情緒表現——執著並似乎憎恨著跟映殊絡周圍有關的情感連結。

這些埋藏的種種,就像某種腐壞的傷口,成為故事中的糾葛與隱憂。談無慾跟青少世代如何用智慧跟勇氣去面對這一切,就形成讓我很期待的看點。

希望未來劇情能持續精彩。


拾遺

最後提一下神道師跟忘然。

其實我覺得神道師在最後拔刀並質疑道即墨以前所說的話,站在他的角度來想不無道理。求取自保並非絕對的錯事,加上紘很明顯被超乎他能處理的力量給影響,小心謹慎也挺合理。至於反應很大,也許是慾種之力或其他的力量影響(例如子玦跟映芙蓉都有能力影響他人心緒),亦或可能這是神道師的刻意而為的計策。

而忘然部分,有些觀眾好像覺得他潛入偵查也太快就失敗。我不確定在拍攝詮釋以及編寫面上有沒有更好的節奏調整,但以目前既有的劇情細節來看,我想有幾個點須納入考量:

  1. 忘然總體而言已經算反應快又謹慎的孩子。例如面對被綁的翦悅,他運用之前的裝死聊天內容暗示對方。達成胤日鶙的要求同時也將傷害降至最低。而後他看見活人獻祭的儀式,也沒有當場發出責難,而是忍耐怒火並探問情況。在他去探查庭院的燈時,他也不是大搖大擺地走進去。而是先觀察狀況,才伺機行動。
  2. 透過胤日鶙最後表示成功植入慾獸血元的話語,還有軟性不讓忘然去碰翦悅屍體來看,我想他根本沒有真正信任忘然(即便他親手殺了翦悅)。再者,他本身知曉這個燈是通往忘然母親身邊的入口。在資訊不對等的狀態下情況變成:忘然只感覺這個燈有神秘氣息好像可以伺機去查看,但胤日鶙看出這個對自己而言很重大的燈,吸引了有關聯的忘然。
    因此忘然被馬上堵到應該不能全歸於他大意,我想應該比較算是少年不成熟,沒有想到胤日鶙心機有多深。另一方面,如果忘然輕而易舉的成功,那反而顯得胤日鶙愚蠢了。

看到目前,在這檔故事中針對資訊的掌握蠻重要的,掌握越多越有贏面。例如原本以為可順利透過成為武林盟主來除禍救兒子雲廣陵,最後翻車了。他對於身邊的人與勢力理解實則最少,因此做出錯誤的決策。正如談談之前也有提點過忘然,要排佈準確計策,就必須對局勢有越多的了解越好(所以雲爸跟談的情況確實是一種對比,不見得是區分處理能力優劣,而是彰顯情報的重要性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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